羊城晚報記者龔衛鋒
《星落凝成糖》是“蜜糖三部曲”收官之作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陳星旭一人分飾四角
李蘭迪跳出表演舒適圈
制片人劉寧
《冰糖燉雪梨》
《香蜜沉沉燼如霜》
五年前，古裝神話劇《香蜜沉沉燼如霜》登陸江蘇衛視，連續一個月穩居衛視黃金檔電視劇收視率冠軍寶座。播出期間，“香蜜女孩”橫空出世，席卷娛樂圈；五年后，古裝神話劇《星落凝成糖》同樣在江蘇衛視熱播，熱度值居高不下，熱搜話題持續刷屏。
《星落凝成糖》是繼《香蜜沉沉燼如霜》《冰糖燉雪梨》之后，“蜜糖三部曲”的收官之作。繼續做古裝神話劇會擔心觀眾審美疲勞嗎？近日，一手打造了“蜜糖三部曲”的知名制片人劉寧，在接受羊城晚報記者獨家專訪時分享了對影視劇市場最新動向的觀察。
任何題材都會同質化，與其換賽道不如尋突破
《香蜜沉沉燼如霜》是2018年的爆款劇，錦覓和旭鳳歷經三世輪回守望千年的故事感動了眾多觀眾，還誕生了“香蜜女孩”這一粉絲團體。2023年，幕后原班人馬打造的《星落凝成糖》開播，講述皇室雙生姐妹，因一場烏龍導致錯嫁姻緣，牽扯出兩段唯美愛情故事。當年的“香蜜女孩”會回來為新劇助威嗎？
羊城晚報：將《香蜜沉沉燼如霜》《冰糖燉雪梨》《星落凝成糖》做成“蜜糖”系列，在你的計劃內嗎？
劉寧：《香蜜沉沉燼如霜》后勁很大，甚至產生了知名粉絲團——香蜜女孩。很長一段時間，她們呼吁我們生產延展性的作品。我們在復盤《香蜜沉沉燼如霜》之后，規劃了后續兩個項目。
羊城晚報：《香蜜沉沉燼如霜》給你帶來了哪些經驗？
劉寧：當時，香蜜女孩會在各自群里討論項目、角色，讓我們收獲了巨大又真實的市場反饋，了解了觀眾的喜好。所以，相較“香蜜”，后續兩部作品在戲劇結構上并沒有大變化，都是前期有點甜、有點搞笑，中后期有點虐，只是在一些地方做了創新拓展。
羊城晚報：到了《星落凝成糖》，“香蜜女孩”還在嗎？
劉寧：當年的香蜜女孩中，有一部分“劇粉”轉換成了“演員粉”，但這次《星落凝成糖》播出時，很多香蜜女孩又回來給這部劇打call，她們對這個制作班底還是懷抱期待的。
羊城晚報：從《香蜜沉沉燼如霜》到《星落凝成糖》，你有沒有感受到古裝劇市場的變化？
劉寧：觀眾對作品的要求越來越高，也對同質化作品審美疲勞。雖然我們做《星落凝成糖》時參考了《香蜜沉沉燼如霜》的風格，但做了大量特效升級，希望能超越它。
羊城晚報：既然同質化作品多，那讓你繼續做古裝神話劇的動力是什么？
劉寧：任何題材都存在同質化問題。每年都有很多人拍古裝劇、懸疑劇、現實主義題材劇，就看誰能在自己的賽道上找到突破點。創新或許能帶來一定程度的好效果，但前期一定會有壓力，不排除有些觀眾會有“既不想看同質化內容，又不想快速接受創新內容”的矛盾心理，所以，要在劇集前半段給觀眾帶來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星落凝成糖》中，我們便選擇了“上錯花轎嫁對郎”的傳統敘事設定。
羊城晚報：“蜜糖三部曲”之后，你們團隊還計劃做什么劇？
劉寧：我們從“蜜糖三部曲”中積累了很多經驗，會繼續選擇古裝、體育競技這兩個賽道。下一部古裝劇叫《千朵桃花一世開》，不會大篇幅講述天界故事，會將重心放在人間，故事帶有權謀性，男女主角設定像古裝版的史密斯夫婦；下一部體育競技劇叫《噓，國王在冬眠》，是非常火的滑雪題材IP。
羊城晚報：沒想過做現實主義題材劇嗎？
劉寧：影視行業也有分工。不要看到別人賽道的東西好了，大家就去做。可能你是剛了解這個賽道，就去跟一個在這條賽道拼了20年的團隊比，不會有優勢。
不用“流量演員”，缺乏表演功底很難勝任
李蘭迪曾主演知名青春校園劇《你好，舊時光》，陳星旭曾主演熱播古裝劇《東宮》。兩人有一定的粉絲基礎，但并不被很多傳統電視觀眾熟悉。《星落凝成糖》中，兩位中央戲劇學院畢業的青年演員，在導演朱銳斌的指導下完成了表演任務——陳星旭挑戰一人分飾四角，甜蜜戲、虐戀戲、搞笑戲調配得當；李蘭迪擺脫往日嫻靜的熒屏形象，大秀搞笑天分。
羊城晚報：選李蘭迪、陳星旭主演，會不會擔心他們扛收視的能力？
劉寧：演員、流量、愛豆，各有所需！我做電視劇以來，就沒用過所謂的“流量演員”，楊紫在演《香蜜沉沉燼如霜》之前也一直走的是實力派路線。我只希望找優秀的演員合作，因為演員要懂得塑造角色，缺乏基本的表演功底則很難做好。
羊城晚報：兩位主演哪些地方和角色貼合？先說說陳星旭。
劉寧：這是陳星旭繼《東宮》之后的第二部古裝劇，也是他的第一部神話劇，會給觀眾帶來新鮮感。在選角階段，我們找了很多同類型的、戲好的、帥氣的男演員試戲。要知道，虐戀戲份的表演難度不大，但想處理好喜劇戲份的表演節奏則不容易，一旦尬演，觀眾能輕易捕捉到演員在鏡頭前的不自然。陳星旭具備在嚴肅狀態下搞笑的能力，這是我們需要的素質。
羊城晚報：陳星旭要一人分飾四角，你對他有哪些要求？
劉寧：根據設定，他需要一人分飾四個角色，演出五種性格。除了最基本的演技要求外，還有臺詞要求。我們如果找五位配音演員為他配音，會破壞角色的整體性，需要他自己調整原聲來詮釋不同角色的聲音。陳星旭具備這種能力，四個角色都是他自己配的。
羊城晚報：李蘭迪呢？
劉寧：我們希望“夜曇”一角是個年輕的小魔女，就在95后“小花”范圍內里尋找。劇本對小魔女的要求是活潑但不過分活潑，人物性格介于調皮和可愛之間。我們也找了很多女演員試戲，李蘭迪能準確抓住這種狀態，而且她和陳星旭一樣是童星出身，表演經驗豐富且功底深。
羊城晚報：兩個人都是中戲科班畢業，對選角有加持嗎？
劉寧：這很重要！電視劇和電影的拍攝模式不一樣。對于電影拍攝，可以三天拍一場戲，如果演員演技不行，導演可以慢慢打磨他們的演技。相對而言，電視劇拍攝的工作量更大，沒有那么多人力、物力、時間為演員打磨演技。導演每天要完成五六頁劇本的拍攝任務，即便是朱銳斌這種非常負責的導演，也不可能有時間在現場調整每場戲的表演細節。這就需要演員深度理解劇本、導演要求，對于現場情況具備快速應變的能力。
羊城晚報：這是你和朱銳斌的第三次合作，有沒有形成一些默契？
劉寧：在劇集品質的把控上，我們非常默契，越來越信任彼此。在合作《香蜜沉沉燼如霜》時，我們一起往外邁出不知道結果的那一步，是在“賭明天”；到了《冰糖燉雪梨》時，我們有信心了；到了《星落凝成糖》時，我們有底氣去大膽創新了。
中國的神話劇有天然的題材優勢
三年疫情改變了影視圈的制播生態，古裝仙俠劇、神話劇等類型劇的受關注程度大不如前，大體量古裝劇在行業提質減量、大資金退場、審美風向變化等影響下，將逐漸減少。劉寧表示，對于《星落凝成糖》這類制作水準在線的大體量古裝神話劇，觀眾要且看且珍惜。
羊城晚報：同檔的古裝劇《重紫》也在播，你會比較兩部劇的數據嗎？
劉寧：目前不會，因為不同的播出平臺沒辦法直觀比較。我前段時間點贊帶有“捧《星落凝成糖》踩《重紫》”內容的微博消息，引發了一點小風波。我澄清一下，真是因為手滑，沒有任何惡意。我當時想看看同類型作品的播出情況，沒想到手滑點贊了，同事提醒之后，我才發現并立刻取消點贊。
羊城晚報：你對《星落凝成糖》的播出數據滿意嗎？
劉寧：數據走向非常好。我收到了這部劇在海外七八個國家播出的初步成績單，上升曲線和《香蜜沉沉燼如霜》在海外播出時的效果差不多。中國的神話劇有天然的題材優勢，海外受眾群體龐大，是中華文化輸出的重要部分。當年，《香蜜沉沉燼如霜》在韓國、印度尼西亞的播出數據最好，還拿過首爾國際電視節的獎。
羊城晚報：你說過《星落凝成糖》這種大體量的劇，要且看且珍惜，為什么？
劉寧：這種劇的制作成本很高，觀眾看特效就知道經費在“燃燒”。疫情讓各行各業都很困難，但想做出好作品就一定要投入。影視行業整體容量非常有限，固定的一點錢要去做什么劇？很多時候決定權在于播出平臺。他們會基于市場走向進行判斷，也就是說，市場決定我們能做什么劇。當市場往回走、資本外流，不能提供足夠的預算去做更多高品質、大體量的作品時，我們可以選擇不做或換賽道。
羊城晚報：接下來，什么樣的劇比較有前景？
劉寧：市場最終會恢復到疫情之前的正常狀態，這只是時間問題。根據我們對觀眾情緒的判斷，大家現階段需要一些輕松的內容。我們的目標是為上了一天班回到家后不想費腦筋看電視的觀眾帶來一些快樂。
羊城晚報：你有沒有從之前的作品中總結出所謂“爆款經驗”？
劉寧：能否成為爆款，我們能把控的主要是故事、角色、戲劇結構等制作層面的質量，剩下的要看市場反饋這一變量。市場變量巨大，包括觀眾口味變化、同檔競品數量、社會事件影響、國民情緒變化等，無法人為控制。沒人能預估作品一定會成為爆款，只能期待有好結果。
羊城晚報：你現在挑選IP會不會更謹慎？
劉寧：一直很謹慎。我會看重小說的改編效率，而不是改編最火的小說。我們會對小說作調整和拓展，但結構、人物性格、名場面要保留，如果這些都需要大幅調整，就說明小說不具備改編效率，那就讓小說停留在小說階段就好了，不要去破壞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