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證研》南方資本中心 云野/作者 汀鷺 西洲/風控
作為一家軍工配套產品供應商，江蘇晟楠電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晟楠科技”）成立于2010年，葉學俊、蘇梅、葉楠一家三口合計持有晟楠科技70.63%的股權，是晟楠科技的實際控制人。即將登陸北交所之際，2023年4月10日，晟楠科技調整了公開發行股票并在北交所上市的發行底價，由原來的10元/股，調整為不低于2.67元/股。
【資料圖】
此番上市，晟楠科技擬募資5,000萬元用于擴充研發團隊，而這背后，2021年末，晟楠科技研發人員減少至24人，2022年末進一步減少至22人?？梢?。相較于2019年，晟楠科技的研發人員數量減少人數近半數。此外，2021年10月，負責研發的子公司因虧損及研發不及預期而被注銷。值得注意的是，晟楠科技近八年時間申請的發明專利，僅有1項取得授權，并且自成立以來，半數發明專利申請“無果”，令人唏噓。值得關注的是，晟楠科技新三板掛牌之初，宣稱即將簽訂超兩千萬元的民品銷售合同，而實際上該訂單或“未見蹤影”，其軍轉民市場藍圖是否成“空談”？
一、研發人員數量接近“腰斬”，八年僅1項發明專利獲授權
為了將有限的資金用在“刀刃”上，募投項目必然是上市審核關注的重點之一。
關注晟楠科技攜“研發試驗中心升級建設項目”上市募資的背后，晟楠科技研發人員數量大幅減少。
1.1 “研發試驗中心升級建設項目”擬投入募資額5,000萬元，旨在擴大研發團隊規模
2016年4月25日，晟楠科技在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掛牌。2022年1月12日，晟楠科技完成北交所輔導備案登記。
據晟楠科技2016-2018年年報、簽署日為2023年2月24日的招股說明書（以下簡稱“招股書”）及2022年報，2015-2022年，晟楠科技的營業收入分別為1,596.11萬元、3,456.76萬元、5,082萬元、5,718.01萬元、6,464.8萬元、8,965.12萬元、11,102.63萬元、13,891.45萬元。2016-2022年，其營業收入分別同比增長116.57%、47.02%、12.51%、13.06%、38.68%、23.84%、25.12%。
2015-2022年，晟楠科技的凈利潤分別為-501.36萬元、44.83萬元、377.24萬元、488.31萬元、1,216.99萬元、1,886.3萬元、2,748.88萬元、4,558.57萬元。2016-2022年，其凈利潤分別同比增長108.94%、741.51%、29.44%、149.22%、55%、48.91%、65.83%。
可見，2020-2022年，晟楠科技的營業收入增速均超23%，且晟楠科技2016年開始實現盈利，2022年同比增速高達65.83%。
此番上市，晟楠科技選擇市值不低于2億元，最近兩年凈利潤不低于1,500萬元的上市標準。
據招股書，晟楠科技根據《北京證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規則（試行）》相關規定，選擇的上市標準為：市值不低于2億元，最近兩年凈利潤均不低于1,500萬元且加權平均凈資產收益率平均不低于8%，或者最近一年凈利潤不低于2,500萬元且加權平均凈資產收益率不低于8%。
招股書披露，晟楠科技報告期為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
根據可比公司的估值水平推算，晟楠科技稱其預計市值不低于2億元；2020年度、2021年度及2022年半年度，經審計的歸屬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凈利潤（扣除非經營性損益前后孰低值）分別1,944.99萬元、2,164.62萬元、3,028.42萬元，加權平均凈資產收益率（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前后屬于母公司股東的凈利潤孰低計算）分別為16.72%、16.06%、18.95%，符合《北京證券證券交易所票上市規則（試行）》第2.1.3條的第一款標準。
而2019年，晟楠科技歸屬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凈利潤僅1,246.36萬元。
可見，晟楠科技選擇的財務指標是“最近兩年凈利潤均不低于1,500萬元且加權平均凈資產收益率平均不低于8%”。
此番上市，晟楠科技規劃了針對研發團隊的募投項目。
據招股書，晟楠科技擬募集2億元，分別投入“智能特種裝備擴產項目”、“研發試驗中心升級建設項目”、“補充流動資金項目”。
對于本次募集資金投資項目的必要性，晟楠科技表示，目前，其設有專門的研發中心進行技術突破及新產品研發，在航空零部件領域研發和掌握了多項技術?；诠镜募夹g儲備和下游合作單位的產品需求，同時為緊跟產業技術前沿、實現未來的可持續發展，晟楠科技規劃一批包含特微電機、航空機械及機械傳動、混合集成電源模塊、特種電源等具備市場潛力的技術研發項目。
該技術研發項目即是“研發試驗中心升級建設項目”，晟楠科技擬投入募資額為5,000萬元。
在此背景下，晟楠科技稱，通過該項目的順利實施，引進先進研發設備，大幅改善研發條件與環境，吸引并儲備多背景、高素質的航空零部件領域研發人才，擴大研發團隊規模，造就一批技術創新帶頭人，有利于提升企業研發能力，加速科技成果轉化，保障業務持續發展。
然而，晟楠科技披露的募資吸引研發人才。
1.2 2021年負責研發的子公司因虧損及研發不及預期而被注銷，同期研發人員減少人數超四成
據招股書及2022年年報，2019-2022年，晟楠科技研發投入分別為275.5萬元、651.95萬元、586.89萬元、764.88萬元，占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4.26%、7.27%、5.29%、5.51%。
可見，2021-2022年，晟楠科技研發投入占比均不及2020年。
對此，晟楠科技稱，2020年度，其研發投入占比較高，主要系子公司成都晟楠電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成都晟楠”）針對智能配電系統等研發投入較高，但考慮到成都晟楠逐年虧損且研發效果不及預期，其2021年已無實際生產經營且于2021年注銷，因此2021年度的研發投入有所下滑。
招股書顯示，成都晟楠成立于2014年5月28日，主要從事固態功率控制器、智能配電系統的研發，為晟楠科技主營業務的延伸部分，于2021年10月18日被注銷。
據晟楠科技2019-2020年年報，2019-2021年，成都晟楠的營業收入分別為204.78萬元、33.72萬元、凈利潤分別為-73.42萬元、-320.6萬元。
由此可知，成都晟楠曾為晟楠科技負責研發的子公司，因研發不達預期于2021年注銷。
不只是子公司，2021年，晟楠科技合并范圍內的研發人員大幅減少。
據招股書及2022年年報，2019-2022年各期末，晟楠科技員工總人數分別為142人、157人、151人、168人。其中，研發人員人數分別為41人、41人、24人、22人，占員工總人數的比例分別為28.87%、26.11%、15.89%、13.25%。
而2021年末，晟楠科技合并范圍內研發人員人數相比2020年末減少17人，即研發人員減少人數超四成。而2022年年末，研發人員人數相比2021年末減少人數達2人。
據市場監督管理局公開信息，2019-2020年，成都晟楠社保繳納人數均為9人、9人。
也即是說，晟楠科技研發人員的減少，不單單是由成都晟楠的注銷而導致，部分離職的研發人員或來自母公司晟楠科技。
由上可見，晟楠科技擬募集5,000萬元投入“研發試驗中心升級建設項目”，目的在于吸引高素質研發人才，擴大研發團隊規模，以此宣稱該項目具有必要性。實際上，2019-2020年，晟楠科技研發團隊相對穩定，由41人組成。2021年末，晟楠科技研發人員減少至24人，2022年末進一步減少至22人?？梢?。相較于2019年，晟楠科技的研發人員數量減少人數近半數。
1.3 僅有5項授權發明專利，其中4項發明專利在2015年前取得授權
不僅如此，歷史上，晟楠科技發明專利申請屢屢被駁回。
需要先說明的是，北交所上市規則指出，北交所主要服務創新型中小企業。
據2021年11月修訂的《北京證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規則（試行）》，北交所充分發揮對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以下簡稱全國股轉系統）的示范引領作用，深入貫徹創新驅動發展戰略，聚焦實體經濟，主要服務創新型中小企業，重點支持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等領域的企業，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培育經濟發展新動能，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
2021年，晟楠科技核心技術產品銷售收入占比下降10.67個百分點。
據招股書，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晟楠科技的核心技術產品銷售收入分別為4,506.24萬元、6,917.7萬元、7,381.98萬元、5,364.25萬元，占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69.7%、77.16%、66.49%、76.06%。
可見，2021年，晟楠科技核心技術產品銷售收入占比相較2020年下降10.67個百分點，亦不及2019年。
再來關注專利方面，晟楠科技八年時間僅獲1項發明專利授權。
據招股書，截至簽署日2023年2月24日，晟楠科技所擁有的對主要業務有重大影響的專利技術47項，其中已授權的發明專利5項，實用新型專利38項，外觀設計專利4項。
其中，5項發明專利包括“一種高速齒輪箱”、“高功率密度機載變壓整流器”、“一種具有限流短路保護的線性穩壓器”、“跟蹤器的模擬目標裝置”、“具有限流短路保護的線性穩壓器”，授權公告日分別為2021年11月30日、2014年3月19日、2012年9月26日、2012年9月26日、2012年5月30日。
可見，除了發明專利“一種高速齒輪箱”授權于2021年，其余發明專利授權于2015年之前。即八年時間以來，晟楠科技僅獲得一項發明專利授權。
《金證研》南方資本中心注意到，晟楠科技提交申請的發明專利，半數以失敗告終。
1.4 歷史上提請的半數發明專利申請以失敗告終，其中5項因駁回失效
據簽署日為2023年2月17日的《關于江蘇晟楠電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公開發行股票并在北交所上市申請文件的審核問詢函的回復》（以下簡稱“首輪問詢回復”），晟楠科技目前處于申請及審核階段的專利技術有6項，其中2項發明專利，4項實用新型專利。
其中，2項發明專利分別為“一種用于飛機輔助動力系統的傳動機構”、“一種地面站操作座椅及其檢維修方法”，申請號分別為202110549612.6、202010673626.4，申請日分別為2021年5月20日、2020年7月13日，目前處于實質審查狀態。
實際上，歷史上，晟楠科技提交的發明專利申請，超半數未獲得授權。
據國家知識產權局數據，截至查詢日2023年4月14日，晟楠科技累計提交的發明專利申請共17項。
其中，2011年6月23日，晟楠科技提交2項發明專利申請，申請號分別為2011101712902、2011101712885，發明專利名稱分別為“地樁快速插拔成套裝置”、“一種型材機架”，兩項專利案件狀態均為“逾期視撤失效”。
2014年4月4日，晟楠科技提請1項發明專利申請“一種隔離驅動開關放大器”，申請號為2014101351626，截至查詢日2023年4月14日，案件狀態為逾期視撤失效。
2016年3月29日，晟楠科技提交2項發明專利申請，申請號分別為2016101853091、2016101853195，發明專利名稱分別為“一種渦槳發動機高、低頻率振動隔離橡膠減震器”、“一種小型大扭矩進排氣門減速傳動機構”。截至查詢日2023年4月14日，兩項專利案件狀態均為“逾期視撤失效”。
2018年12月19日，晟楠科技提交4項發明專利申請，申請號分別為2018115515780、2018115515846、2018115515850、2018115515935，發明專利名稱分別為“一種橡膠隔振裝置”、“一種高速齒輪箱”、“一種用于飛機輔助動力系統的氣門組件”、“一種隔振裝置橡膠隔振器的橡膠配方及加工成型工藝”。截至查詢日2023年4月14日，除了“一種高速齒輪箱”已獲授權，其余專利案狀態均為“駁回失效”。
2020年4月1日，晟楠科技提交1項發明專利申請，申請號為2020102528563，發明專利名稱為“一種永磁力矩電機的梯形準直齒定子鐵心結構的制備方法”。截至查詢日2023年4月14日，該專利案狀態為“駁回失效”。
即是說，晟楠科技累計提交的17項發明專利申請中，半數發明專利申請無法獲得授權，其中5項被駁回失效。
二、超兩千萬元民品銷售合同“去哪兒了”，軍轉民市場藍圖或成“空談”
2016年，回顧新三板掛牌規劃，晟楠科技由于銷售收入全部依賴軍品，提出拓展民品市場的計劃，宣稱即將與民品客戶簽訂超兩千萬元的銷售合同。但奇怪的是，掛牌后并無民品銷售合同“身影”。
2.1 新三板掛牌之初軍品銷售為單一收入來源，計劃開拓民品市場
據簽署日2016年2月19日為公開轉讓說明書（以下簡稱“公開轉讓說明書”），晟楠科技產品的最終用戶全部為軍工企事業單位。軍工客戶采購一般具有很強的計劃性。訂單的具體項目及數量存在波動，交貨時間具有不均衡性，可能在一段時間內交貨較為集中，另一段時間交貨、驗收較少，導致收入實現在不同月份、不同年度具有一定的波動性，加上其他多種不利因素可能的影響，可能出現業績大幅下滑的風險。
可見，申報掛牌的最近一年即2015年，晟楠科技全部收入來源于軍品銷售。
對于上述情況，晟楠科技表示，未來將不斷開拓市場，除了軍品市場，晟楠科技將結合現有軍品市場的優勢，積極拓展民品市場。晟楠科技軍用電源產品通過重新設計和改裝能夠較好的切入電力、鐵路、新能源等行業應用市場。目前，已有部分民品市場企業與晟楠科技達成合作意向。通過軍品市場的進一步開拓以及民品市場的涉入，可以保證業務的穩定性。
2.2 2016年自詡與民品市場潛在大客戶達成合作意向，即將簽訂合同金額超兩千萬元
具體措施上，公開轉讓說明書顯示，一是充分發揮軍品生產技術優勢與體系優勢，與民用高科技生產型企業結合，積極探索軍轉民市場的可行性。晟楠科技與某大型機床企業（年產值近50億）已達成合作意向，為該企業設計生產機床電控系統。
二是充分發揮晟楠科技電源生產技術相對優勢，將現有設計優勢、生產過程質量控制優勢融入LED電源驅動電路塊、小型AC/DC適配器等民品開發生產。晟楠科技已與南京漢德森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漢德森”）、南京帥創電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帥創電子”）達成初步合作意向，預計年產140萬只適配器、500萬只LED電源驅動電路板，新增年產值約2,400萬元。
三是充分發揮軍品市場設備優勢，積極為民品市場提供高端加工服務。截至公開轉讓說明書簽署日2016年2月19日，晟楠科技擁有國內頂級SMT加工生產線、MEMS封裝線、BGA返修設備，以及高低溫試驗箱、5T振動試驗臺、?？怂箍等鴺藴y量儀等，可以為高端民品生產提供加工及試驗服務。具體包括SMT貼片生產線高端代工服務、涉及提供BGA封裝與CCGA高可靠性焊接加工服務、HIC封裝線多種模塊生產及代工等，預計增加年收入約500萬元。
同時，晟楠科技公開轉讓說明書披露，即將與漢德森簽訂LED驅動模塊銷售合同，合同金額為1,200萬元；即將與帥創電子簽訂機頂盒適配器銷售合同，合同金額為1,680萬元。
另外，晟楠科技與北京華泰安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泰安信”）達成合作意向，華泰安信將代理銷售晟楠科技電源及模塊。
不濟的是，上述合同最終或并未真正簽訂并實現銷售。
2.3 2016-2019年報顯示，晟楠科技最終用戶仍全部為軍工企事業單位
據晟楠科技2015-2019年年報，2015-2019年，晟楠科技產品的最終用戶全部為軍工企事業單位。
也就是說，至少截至2019年年末，晟楠科技公開轉讓說明書披露的即將達成合作的民品市場客戶漢德森、帥創電子、華泰安信等，最終并未實現銷售。
而這一情況，延續至申報上市報告期，晟楠科技的軍品銷售仍占據近全部收入。
2.4 此番上市軍品銷售占比近100%，2020年設立的民品事業部用工不飽和
據首輪問詢回復，報告期內即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晟楠科技主要收入來源于軍品，在現有軍方客戶的基礎上，晟楠科技正在逐步進行民用領域產品的研發投入和市場開拓。
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晟楠科技軍品銷售收入占當期主營業務收入比重分別為100%、100%、99.62%、99.74%。
不難看出，自2015-2021年及2022年1-6月，晟楠科技一直稱拓展民品市場，而實際上民品市場銷售收入占比不到1%。
據首輪問詢回復，2020年，為積極拓展民品市場、保持長期業務穩定，晟楠科技在制造部內部下設了一個二級子部門—民品事業部，主要負責承接民品業務，報告期內主要業務為線纜加工、元器件焊接等。
值得一提的是，報告期內即2019-2021年及2022年1-6月，晟楠科技關聯交易中加工費主要為向中兵航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兵航聯”）提供線纜加工、PCB板加工及振動試驗，原因為民品事業部存在部分人員用工不飽和，訂單量較少。而中兵航聯為中國兵器工業集團有限公司控制的軍工企業。
換言之，2020年以來，晟楠科技設立的民品事業部訂單量少，用工不飽和，該部門員工被借調為軍工領域的關聯客戶提供加工服務。
不難看出，早在2016年，晟楠科技曾宣稱即將簽訂超兩千萬元的民品銷售合同，而實際上2015-2019年，晟楠科技產品的最終用戶全部為軍工企事業單位；2020-2021年及2022年1-6月，晟楠科技的民品市場銷售收入占比不到1%。這情形或意味著，2016年稱即將簽訂的超兩千萬元民品訂單“未見蹤影”。而晟楠科技意欲拓展民品市場的“口號”喊了八年，或“雷聲大雨點小”。個中是因為晟楠科技開拓民用市場的計劃難以推進？還是晟楠科技在公開轉讓說明書中的信息披露或系“噱頭”？不得而知。
光說不練假把式。分享資本盛宴背后，晟楠科技未來又能否“如魚得水”？